【初代喵】请于黎明时候安眠（绝世邪教，在线发粮）
*惊世邪教，全网无粮
*cp：初代喵，喵的箭头更粗一些（肯定），但初代不是完全没有箭头（得看写不写的出来了）
*光呆是纯朴的好青年，挚友，初代光过激慎入。
*这个喵是指雅喵。
*内含别的cp，全都是我的私货。
*有那么些许的雅喵前世私设。
人在坠落时会想些什么？
心跳加速，血液上涌，呼吸困难。
大约和濒死时差不多吧。
从隆卡的神庙坠入地脉的时候，雅·修特拉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。
她进过地脉一次，这是第二次。上一次失去了视力，这一次会失去什么？
她不知道。
谁都不知道。
人们只知道，进入地脉的灵魂就像是汪洋大海中漂泊无依的一叶扁舟，没有灯塔，也不存在日光。 晃晃悠悠地寻找出口，摸索所剩无几的生息，脆弱得像风里残余的烛火。
随时有可能熄灭。
所以在那短短的几秒里，她眼里以太感知出的世界轰然消减，突然回忆起了很多过往的事情。
她人生的，很久很久之前……
比如，在来艾欧泽亚之前，蜜特拉问过她：“不会是太早投身在学术里留下的后遗症吧？修特拉，试着看看周围的男性怎么样？”
“如果不是为了给你自己的男朋友做掩护的话。”她笑着摸了摸妹妹的耳朵尖，“我会更感谢这番话的。”
等她说完，蜜特拉脸上的绯红色一直蔓延到了她刚刚抚摩过的地方。
又比如，伊达过世的那天夜里，帕帕力莫费劲地爬上观星台吹了一夜的冷风。吹得他那头浅金色短发乱得像稻草，脸上却还是挥之不去的伤感。
“伊达把她妹妹托付给了你。”她那时候真心希望这位同仁振作起来。
“我知道。”帕帕力莫难过地一笑，回答，“我只是……舍不得她。”
雅·修特拉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。帕帕力莫却已经转过了身，对着夜风垂下头，把他们俩唯一的一张合照贴在了心口。
在那夜之后，外貌小巧的咒术师再也没有提过自己的第一位搭档。他尽心尽力地为自己的第二位搭档保驾护航，那些记忆则被他细细地藏了起来，保管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。
她想起萨雷安的藏书浩如烟海，少女岁月就在这些飘着墨香的书脊中间流过去。
利姆萨·罗敏萨的海水、刺出地面的水晶、暴风雪、彩绘玻璃映着阳光、硝烟弥漫、炉膛里篝火燃烧……无数种错乱的片段从她脑海中滑过去，无声无息，无影无踪。
“我觉得，他可以看见灵魂。”
这是回到水晶都以后的事了，比起桑克瑞德和于里昂热，琳更喜欢在雅·修特拉旁边看书。博学恬和的猫魅族女性四周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沉静气场，她每次都能以最快速度进入书本。
不过这会儿，显然处于休息闲聊时间。
雅·修特拉慢慢合上书，含了一口红茶：“你在说谁？”
“就是……”琳抿着嘴唇，歪头思索了一会儿，说，“那个人，那个无影。”
“爱梅特赛尔克？”
“对。”
她端着茶杯，同样垂眼思索片刻，又问：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“因为他救修特拉的时候说过。”琳模仿着记忆里，那个无影救人的样子，复述道，“他说‘让我想想，她的灵魂是什么颜色的来着？’……修特拉，你被救出来的时候，灵魂有什么感觉吗？”
灵魂。
哪怕是萨雷安的学者，也从未真正参透过人的灵魂。
雅·修特拉在这方面的研究本来就很少，听到琳的推测，也无从辨别其中到底有什么深意。她只能带着歉意，摇了摇头：“那时我意识不清醒，什么也感觉不到。”
“没关系，修特拉，我也只是猜测。”琳笑着说，“如果真的能看见灵魂，那有多厉害啊。”
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很浪漫。
她微微一笑。
第二次进入地脉没有增加更多的副作用。
因为她被救活了。
被无影所救。
醒过来的时候，她在四周第一个注意到的人正是爱梅特赛尔克——没有别的原因，只是在诸多平常的以太反相中，他那团高度浓缩却又泛着强烈暗属性的以太真的很引人注目而已。但友人们全都围了上来，她也就顺理成章地将余光也一起挪开。
正是先知晓了有不同寻常之人在，后面听到于里昂热提起，才能真的一点也不意外。
“你们，对于我的功劳，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？”无影一派理所当然的问。
雅·修特拉听见自己的友人们瞬间安静了。
她忍不住露出微笑，但不敢笑得太过分。
她看不清他的长相，只能看出模糊的以太形状。不过按他的语气，现在也许是一脸得意的模样。
“我们信不信你暂且不谈。”在友人们默契的安静下，雅·修特拉只好代为开口，“但你将我从地脉里救了出来，无论如何，我真心感谢你。”
在立场对立的情况下，这句道谢的价值并不高，或许只比敷衍好上那么一点点。不过雅·修特拉很平静地笃定，爱梅特赛尔克也不会对此发表什么别的意见。
果不其然，那团高度浓缩的以太只是摊了摊手，什么也没说。
直到一切都结束之后，她才隐约明白自己那时的预感是出于怎样的猜测。
那个无影救她大概只是顺带。
真正应该关注的，从始至终都是拂晓的英雄。
只是顺手就能做到这个地步，古代人的知识与能力，的确是这个世界难以跨越的存在。分析完那个无影的行为轨迹，她喝了口红茶，由衷这么想。
空无大地的事情，雅·修特拉从琳的口中听说了。
盖娅，就是拂晓的英雄从伊甸甲板上抓住的那个小姑娘，实际上正是引发这个世界光之泛滥的真正罪魁祸首——无影，阿洛格里夫。
但琳来向她转述的时候，一点想要放盖娅回到米特隆身边的意思都没有。“无论如何，这是她身为‘盖娅’的记忆，还有我们一起经历的所有事情。”光之巫女的手指深深捏住书脊，“也许……也许阿洛格里夫和米特隆已经有了很多很多年的友谊，但……我一定要守护这些。”
雅·修特拉静静地看着这个小姑娘，准确来说是在看她的以太……璀璨炽盛的，充满了温和蓬勃的光属性力量。
“我不怀疑你的决心。”她笑着说，“因为书已经快被你掐坏了。”
小姑娘的耳朵一下子红了，连忙把书放回桌子上：“我……修特拉，我很抱歉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她微笑着摇摇头。
大概是雅·修特拉的反应给了她安慰，琳轻轻地舒了口气：“……谢谢你，修特拉。”
“为什么这么说。”
“因为你没有怪我。”
“我为什么要怪你？”
“大概……”琳歪了歪头，“是因为我想救一个无影……？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信心，我不能保证我能把盖娅带回来……毕竟，阿洛格里夫和米特隆……已经一起战斗很多年了。”
她说得非常隐晦，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。但雅·修特拉分明听见了她藏在最深处的动摇与负罪感，轻轻摇头：“她不是原生无影。”
“……修特拉？”
“她作为新生人类出生，比起遥远的过去，她本就应该是盖娅。”猫魅族很平静地说，“阿洛格里夫，这个称呼应该属于最开始，没有和世界一起粉碎的她——带她回来，并不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。”
琳小小地惊呼一声。
雅·修特拉再次望向她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……”琳欲言又止，“我只是……很意外。”
作为一个学者，雅·修特拉其实并不非常善于和孩子们相处。但她还是抬起手，轻轻抚摸了一会儿琳的发鬓。
现在的琳已经很少能让她联想到敏菲利亚——不论是言语，还是举止。桑克瑞德大概也认识到了这一点，已经很久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过敏菲利亚的事情了。
他没有忘了她，雅·修特拉想。
这大概是一件不坏的事。
“修特拉，你……”
这次琳很明显是想问什么，但她纠结了半晌，还是一个字也没有问出口。
对意志坚定的人来说，再有戏剧力的演讲其实也起不到什么作用。
所以格鲁格火山上，爱梅特赛尔克大概只是进行了一次很有效果的演出。雅·修特拉冷静地意识到，或许是佐迪亚克已经把他的精神完全影响了，又或许……他还有些什么别的目的。
不管怎么说，他们总归是跟着去了黑风海。
站在吹着微风的海底，雅·修特拉突然回忆起灵灾后，拂晓还没有迎来自己的英雄的那段时间。
“修特拉，一个人去拉诺西亚调查真的没问题吗？”敏菲利亚很是关切地问过。
她当时是怎么做的？
记忆里，她好像指了指桑克瑞德：“这个家伙也是一个人在萨纳兰，没什么特别的。”
但实际还是有些区别。拂晓的本部那时就在萨纳兰，不至于什么忙都帮不上，而伊达……莉瑟有帕帕力莫陪着。只有她一个人，扬帆出海，目标在海峡的另一端。
按照地理位置的对应来说，这应该是绯汐海，还是苍茫洋？雅·修特拉无端这么想。如果鳍人族所说的“远古之民”真的留了什么在这里……原初世界，应该一样也能找到。
难以想象，她曾经离真相这么近。
但那时候的她，可做不到直接去海底。猫魅族回过神，失笑着摇了摇头。
摒除立场对立这一点来看，爱梅特赛尔克的话说服力其实非常高。当然，雅·修特拉已经拥有过往的文献予以佐证了，接下来能做的，无非就是顺着这个无影故意漏出来的线索，继续追查下去罢了。
“我们最好还是一起行动……那个无影，怎么说的来着？”桑克瑞德用力搓了两下额头，大概是连夜奔波有些疲惫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想说的部分了，“总而言之很危险。”
“如果意识还清醒，可以来黑风海找他，让他来送最后一程。”雅·修特拉善意地补全，“不过为了节省时间，我还是建议分头行动。”
桑克瑞德苦笑：“为什么你能记得这么清楚？”
雅·修特拉微微一笑：“因为我还年轻。”
拂晓一下子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当中，桑克瑞德扶住了额头，一时无语。
回到原初世界后，拂晓再次迎来了忙碌。
除了阿莉塞、古·拉哈·提亚和拂晓的英雄为解除精炼的事情奔波，余下的人都去往阿拉米格参加会议。
“修特拉。”透过以太之光传送到基拉巴尼亚的湖区后，桑克瑞德第一时间叫住她，“等等。”
雅·修特拉疑惑地回过头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是想问你……呃，你原本、打算去做什么？”桑克瑞德大概也知道由自己来问这样的问题非常奇怪，语气磕磕巴巴地，“呃，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。”
猫魅族女性倒是没有露出意外或者惊讶一类的表情，一如既往平和地说：“我准备找找和第一世界联通的方法——我有很多东西留在了那儿。”
“是资料吗？”
“没错。”她顿了顿，反问，“琳和你说了什么？”
桑克瑞德惊讶了片刻，耸耸肩：“没什么，她说你状态也许会不太好……大概是很担心我们的意思。”
雅·修特拉对他自己的解读不置可否，只是笑着点了点头：“我会尽快做到亲口对她道谢的。”
不过阿拉米格的消息既然已经传到了他们手上，意味着研究往后推移到了无法预想的以后。拂晓的本职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而战，她亲口道谢的打算就只能按住不表，也许还有别的更深层的祈望，也跟着一起排在了危机之后。
会议一直开到深夜。
回了自己的住处，雅·修特拉发现，这个房间居然专门安排了一张书桌和一个书柜。
大概是熟悉她的人亲手安排布置了这一切——书柜上都是以太学相关的研究范本。她逐一摸过这些书脊，轻轻吐出一口气。
忙得时候可顾不上这些。
虽然当初跟着老师学以太学，是被老师的目标所吸引：知道、了解这个世界最开始的模样。
不过，她笑了笑，从跟着路易索瓦大师来到艾欧泽亚开始，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路。
不仅和老师，而且和……都不一样的路。
一个眼睛里只有以太的人，能见到一座全部都由以太化影出的城市……的确震撼到无以复加。
她行走在亚马乌罗提漫长的街道中间，对比起这些幻影人高大的身材，她像个拉拉菲尔族一样，无论看向哪里都需要仰视。
“哎……这么小的孩子。”有一位幻影市民蹲在了她面前，用那种虽然听不明白，却意外能够了解的声音说，“是迷路了吗？
雅·修特拉点点头，温和地一笑：“是，所以我在等我的朋友。”
“放心吧，他们一定能很快找到这儿的。”说着，幻影市民坐在花园边的长椅上，指了指自己旁边，善意地问，“需要我把你报上来吗？孩子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她摇摇头，灵活地跳到了椅子上，抬头看着它，“你呢？你为什么在这儿？”
“我在等我的恋人下班。”幻影市民笑呵呵地说，“虽然小孩子大概不懂这些，但是恋人就是要相伴到永远的人……你以后也会有的。”
永远。雅·修特拉轻轻眨眼，对于这些“人”而言，永远似乎真的是一件可以达成的事情。
“那……如果方便，我想和你打听一个人？”她说，“爱梅特赛尔克。”
“咦？”幻影市民看起来很惊讶，“你认识爱梅特赛尔克大人？”
她摇摇头：“只是听说过他。”
“那也不奇怪，爱梅特赛尔克大人的厉害之处，大家都知道。”幻影市民笑呵呵地说，“有不少孩子把他当作偶像呢，不要害羞，崇拜爱梅特赛尔克大人不是一件让人羞怯的事情。”
猫魅族缓缓摇了摇头。
她不崇拜他，当然，这句话如今说起来说服力并不强。
于是在她的不否认下，幻影市民有声有色地说了好一番爱梅特赛尔克大人的八卦。甚至连“为了强迫希斯拉德局长来担任这个位置，亲自闯进了创造管理局的办公室”这种疑似抹黑形象的故事，也一起和盘托出。
他们一直聊到她看见不远处的英雄还有于里昂热。
“我的朋友来了。”她笑着告别。
然而走出一段距离之后，她再往回看，发现那个与她攀谈很久的幻影市民消失了。只剩下亚马乌罗提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花朵，摇曳在空荡荡的城市里。
他们是幻影。雅·修特拉突然明白过来，那个幻影也一样。也许在她离开的很久之后，他又会到这棵树下，等待自己的恋人结束工作。周而复始，千千万万次，他不会记得自己曾经和一个“孩子”相谈甚欢过，因为如今的每一次，都只是生命还存在时间往不断的重复而已。
所以，她想到了爱梅特赛尔克。
倘若这里的每一个人，都是为了生前的记忆毫无疲惫的重复……那么创造这一切的人呢？
在国会议事堂，雅·修特拉选择了直接说出这句话。
“我怎么觉得，怕寂寞的人应该是你才对。”
从第一世界回到原初世界的前夕，可怜的光之战士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“光之邮递员”。
倘若有在第一世界不得不留存下来的资料，都会交给拂晓的英雄，先行转移到石之家去。
“我会把你安然无恙地交给他。”打包好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本书后，雅·修特拉平和地说，“如果你有什么想和他说的话，可以在路上慢慢说。”
“就不能让我清静一点吗？”一个古怪的声音从房间的桌子上传过来，“我现在只想睡觉，别拿废物的事情来烦我。”
猫魅族并没有任何被训斥后的反应，只是瞥了眼书桌的方向。
那儿游荡着一缕以太，如果换成正常人眼中的世界，大概是一个加雷马帝国初代皇帝魔法人偶……至少看起来是这样。
“我以为你会想早一点和自己的朋友见面。”她淡淡地说。
书桌那儿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他已经不记得了，怎么都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好说的。”声音顿了顿，“嘁，别用那种一目了然的眼神看着我，你不也是一样？难道你就记得起来了？”
雅·修特拉慢慢摇了摇头：“的确，他是我们之中能力最强的那一个——我没办法把你带回原来的世界去。”
书桌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了。
“幻影还有至少几百年的时间才会真正消失，你明明可以当做看不见我，但还是把我带回来了。”那个声音听起来莫名的咬牙切齿，“……是什么时候的事？该死，你想起什么来了？”
“我什么也没想起来。”她很淡然地否定道，“……不要激动，现在的你，应该已经看不见灵魂了才对。”
“……”
意料之外的沉默。
雅·修特拉回身去看他。
实际上只看得见以太的轮廓，很小一缕。但他声音里的疲惫还是被她捕捉到了：“……我是整个城市的创造者，你们在亚马乌罗提的举动，不要认为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。”
猫魅族低声笑了起来。
“那么，我会尽快找到回来的办法的。”
小小的个体不说话了，他似乎念叨了什么名字，但言辞过于模糊，什么也听不清。
真正的爱梅特赛尔克已经消逝了。
雅·修特拉亲眼见证了这一切，他的以太像是崩塌的高山，轰然飞散，扬起铺天盖地的以太之风。
所以，她偶然捡到得，不过是细小到无法估计的一片灵魂碎片而已。
“行了，我睡觉去了，不要吵醒我。”他最后这么说。
雅·修特拉坐回书桌边，没有看那个自顾自说“睡觉”的以太，轻轻地翻开了一本书。
那是回到原初的前一天。
——end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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